陳紅笑道，“爸，以後等住了大房子，你想怎麽抽煙就怎麽抽。你還沒去楊雪他們住的房子看過吧。上下兩層，還有前院子，樓上還有陽臺，夏天的時候，還能納涼。”

楊母面露可惜，“他們就是不會過日子。那麽好的陽臺，用來曬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不如養養花草，種點蘭花多好。”

“還有院子呢，裏面也放了一些柴火和爐子，又不是沒廚房。”陳紅在邊上幫腔。

“所以以後沒了房子，可不能讓他們這樣胡鬧了。得讓我看著才行。”楊母嚴肅道。

楊父聽了這樣的房子，也沒像之前那樣反對了。心裏想著，他們這馬上三代人擠著一個房子了。要是真能住上那樣的房子，才叫過日子呢。

楊雄聽著更是紅了眼睛。他可沒想到，自己的嫁到鄉下，被人嘲笑的妹子，現在竟然過上這麽好的日子了。

“媽，那咱們還真得找那個姚新華問問，看他是怎麽掙錢的。”

楊母點點頭，“先把房子的事情落實了，等有房子了，咱再想別的。這個姚新華現在翅膀硬了，態度都不如以前了，一下子逼著太急了不好。”

楊雄一聽，等不及的摩拳擦掌。

姚新華習慣了大事小事的和自己妹子商量一下。所以買房子這事情，他也給姚芳寫了信件，讓她收到信之後回電話。

姚芳接到姚新華的信的時候，已經是八天之後了。

此時她已經正式的在京西服裝廠上班，成為京西服裝廠京西服務公司的經理。

這職位是在職工大會上面正式宣布的。

對於姚芳的出現，大家都有很多的猜測。最接近的就是這姚芳是廠長的親戚，要不然怎麽說進廠就進廠了。再不濟，那也肯定是什麽大領導的親戚。

雖然心裏有些酸，不過也就在背後說說閑話，當著姚芳的面倒是都沒說什麽。

說句難聽的話，這廠裏關系戶也不止這一個。犯不著為了這點事情就去得罪某個大領導了。

而且姚芳加入服裝廠之後，大家才知道姚芳進來竟然沒占廠裏的崗位名額，而是撐起了一直空架子的服務公司。

最多也就是個光桿司令罷了。

“你要招工，公開在廠裏招工？小姚啊，你這腦袋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呢？”

“我之前在南市的時候就發現了，因為知青返城之後，勞動力剩餘了，很多的老員工為了給自家兒女們騰出位置來，都提前從工作崗位上下來了。這些員工還沒到退休年齡，以後是拿不到退休公司的。最可惜的是，他們很多人都還年輕，還能夠在崗位上繼續做下去。而相比那些年輕的員工，這些做了幾十年的老師傅才是有真功夫的。這樣讓他們回家，實在是太可惜了。我和服務公司反正也就我一個人，我不建議多找幾個人過來撐著。”

姚芳說的十分輕松，仿佛招幾個人是很平常的事情一樣。

不過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走到這一步，真是她一步步的計算著走過來的。

可以說，當初加入京西服裝廠，和現在招工也有很大的關系。

現在的人才都在國企裏面。

這些在國企裏捧著鐵飯碗生活了一輩子的老師傅們都有著自己的驕傲。他們即便退休後沒工作了，很多也不樂意去給私人打工。按著他們老一輩的想法，私人做生意就是投機倒把。他們給人打工，就是給人當牛做馬。

如果她自己單幹，不止麻煩不少，連招人都會遇到很多的困難。

現在不一樣了。她是京西服裝廠的經理。

甭管這服務公司是不是空架子，反正在名義上，它就是屬於京西服裝廠的。對外招工 時候，自然是以京西服裝廠的名義了。

也不擔心那些大師傅們不樂意來。

到時候可就就是她挑人，而不是人挑她了。

姚芳心裏的想法自然沒和肖衛國說。

可肖衛國被她這番話說的心裏是感慨十足。

“你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了。這事情確實讓人很痛心啊。我之前為了這件事情，可真是發了不愁，好說歹說，都鬧著要退休。很多人甚至還裝病，要病退。你說處了這麽多年的老同志了，又都是為了兒女，咱這黑臉也唱不下去啊。幹脆給辦了內退。不過平時這些老師傅們還是樂意來廠裏轉轉。雖然不拿工資，可也關心著廠裏呢。”

肖衛國說完，滿臉動容的看著姚芳，“小姚啊，你這同志真是讓我一次比一次驚訝。你說你怎麽就有這麽多的想法呢，不過也這魄力也是夠大的。我有句話可得提前和你說，這些人的工資，我這邊是拿不出來的。廠裏的崗位只有這麽多。”

姚芳笑道，“您就別擔心了。這些人進了服務公司這邊，自然是服務公司的人。就像咱當初說好的，服務公司只給廠裏掙錢，不拖後腿。”

“真的？”

肖衛國有些不信，“工資加起來可不少啊，你這不能白養著他們吧。說起來，你到底是想找這些人做什麽？”

姚芳一臉神秘道，“暫時保密。”

肖衛國笑著搖搖頭，“你這同志還給我玩虛的了。行，這事情我答應了，回頭就讓人事科那邊把招工啟事給放出去，我看這些人得樂瘋了。希望你不要讓他們失望。”

如同肖衛國所說的，招工啟事一出去，廠裏就鬧瘋了。

家裏有兒女的，都開始打聽這事情了。看到上面說住要是招聘之前內退的老師傅之後，很多頂替自家爹媽崗位的員工也跑回家裏報告這個好消息。讓趕緊去人事科報名去，免得去晚了就沒名額了。

這下子新老員工跑來跑去的，廠裏比過年還熱鬧。

“服務公司招人，這服務公司不是空架子嗎？”一個老員工問道。

戴著眼鏡的女學生模樣的年輕員工道，“不是剛安排了以為姚經理嗎。說是現在要重新建立起來了。工資都是服務公司那邊直接發。”

“這下子可好了，這一下子得多出多少崗位啊。”旁邊的人聽了都喜不自勝。

人事科科長很快就給他們澆了涼水，“服務公司還沒開工呢，現在只招十個人。都是要老熟手。這可不是人人都能進的，都要經過考核的。還要姚經理那邊同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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